程素掀開衣袖，露出上面的刺目的紅斑狼瘡。
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，她語氣冰冷。
“托你的福，我為自己的天真和愚蠢，付出了終身難忘的代價。”
“嚴若雪，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！”
充滿恨意的眼神，讓嚴若雪如墜冰窖。
在一開始決定用程素的血賣錢時，她就想過可能會有這一天。
然而，在看著程素每次都選擇相信自己時，她的緊張也變成不屑。
這么愚蠢，這么天真，這么傻白甜的人，怎么會懷疑“善良”呢？
她可是在拯救別人啊！
嚴若雪一面要利用程素的善良，一面又唾棄她善良到愚蠢。
可常在河邊兒走，哪兒能不濕鞋呢？
如今，小白兔終于露出了自己鋒利的牙齒，她也即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。
但嚴若雪怎么可能會甘心呢？
她面色委屈，道：
“素素，我不明白你報警有什么意義？”
“每一次獻血，都是你自愿的，我從來沒有用刀抵在你的脖子上，逼你獻血。”
“我不知道，你從哪里聽說我用你血賣錢的。”
“我只問你一句，你有證據嗎？”
這番有理有據的話，讓眾人心中的天平瞬間傾斜。
“是啊，若雪大美女說的沒毛病！”
“別說拿刀了，拿槍你也能反抗啊。”
“一切都要講究證據，就算警察來了也一樣。”
“那個抽血的為什么要跑？”
“可能是看到這么多人，慌了吧。”
……
見圍觀人群的態度開始松動，白大褂女人做好姿勢，準備隨時溜走。
只有她和嚴若雪心里清楚，一旦被警察抓走審問，她們是真的完了。
在警察到來之前，她若是能逃走的話，一切還能搪塞的過去……
程素面色一滯。
因為她還真的沒有證據！
當時聽到嚴若雪和電話那頭人的對話，她只顧得震驚了，哪里還記得要錄音或者拍視頻留證據呢？
見狀，嚴若雪松了口氣。
果然和她猜的一樣，程素沒有證據。
畢竟這事兒，除了她和…之外……
“拿不出證據，你就是污蔑！”
嚴若雪義正言辭道。
程素心中閃過一抹絕望，難道她真的拿嚴若雪沒辦法嗎？
這時，戚檀開口了。
“別慌，她是在忽悠你。”
“沒有欺騙，那些AI合成的視頻怎么說？”
“不是賣血，那她能拿出病人的資料嗎？”
“還有抽血的那個女人。”
“她是嚴若雪的同伙，也是證人，根本經不起警察的調查。”
【對！小姐姐千萬別慌！】
【這個嚴若雪故意這么說，就是想擾亂你的思緒，好趁機溜走。】
【那個抽血的女人怎么一直戴著口罩？】
【不敢露臉唄！】
【從剛才開始，周圍已經有人開始錄視頻了，這件事處理不好，迎來的就是網暴。】
【美女放心，我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兒的！】
【一定要堅持到警察來……】
【小姐姐你就抱著破釜沉舟的想法，不把嚴若雪咬下一塊肉，不讓她痛徹心扉，你就千萬別放棄！】
【對啊，更何況你才是受害人！】
有了戚檀的提醒和網友們的鼓勵，程素心中的負面情緒，瞬間一掃而空。
“謝謝你們，這一次，我絕對不會退縮的！”
程素語氣堅定道。
周圍人聲嘈雜，戚檀和程素的聲音，只有離得最近的嚴若雪聽到了。
她眸光一閃。
怪不得程素今天和平常判若兩人，原來，是背后有“軍師”啊！
看來，必須要先打斷程素和“軍師”之間的聯系。
于是好端端的，嚴若雪突然來了一個平地摔，身體徑直朝著程素倒去。
但眼神卻死死地盯著程素手中的手機。
就在這關鍵時刻，外面突然響起一道喊聲。
“警察來了！”
聞言，嚴若雪瞬間慌了，沒穩住身體，結結實實地摔在了旁邊兒的地上。
她卻顧不得疼痛，急忙站起身，用目光確認。
結果，還真讓她看到了警察的身影！
“你說報警不過倆過三分鐘，警察怎么會這么快？”
嚴若雪失聲驚呼。
但如今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。
嚴若雪和那個白大褂女人，拼了命地想往外面逃。
但圍觀同學已經給警察讓出了路，當人很快就被警察抓住。
程素還準備和警察解釋一下，為首的警察已經開口了。
“事情的經過，我們已經知道了。”
“請程小姐去一趟警察局，配合調查……”
程素一臉茫然，自己什么都沒說呢，怎么警察已經什么都知道了？
誤打誤撞進入戚檀直播間的她，對戚檀的能力一無所知。
做完筆錄后，程素就回來了，但嚴若雪卻還在警察局。
同學們原本還兩極分化，有人相信嚴若雪肯定是清白的，見到程素回來，嚴若雪卻沒有回來，頓時明白了什么。
當天的視頻，也在網上流傳甚廣。
程素請了假，本想好好休息幾天，等待調查結果。
沒想到第二天一早，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。
“爸媽，你們你們怎么來了？”
程素面色一怔。
程媽媽心疼地抱住她。
“你這傻孩子，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，怎么不告訴我們？”
程爸爸也跟著道：
“那個叫什么雪的，她在哪里？我要找她好好算算賬！”
程素再也沒忍住，淚水決堤般滑落。
把自己這些日子的委屈、痛苦，全部都告訴了父母。
“爸媽知道你善良，就怕別人利用你，沒想到還是著了道。”
“以后啊，你可千萬不能再這樣了。”
“有善心是應該的，但前提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啊！”
“紅斑狼瘡是麻煩，但爸媽會一直陪著你的。”
“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起……”
父母的關心和開解，讓程素徹底走出了陰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