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鐵脫下戰甲,露出渾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劍傷,讓人觸目驚心。
宋鐵苦笑道:“這種劍傷,陳奇兄弟若是無法醫治,也請不要勉強。”
陳奇一聽,這不是激將我嗎?
不過他也知道宋鐵是好心。
之前自己施展生機甘露,消耗過大,幾乎站立不穩。
如今剛剛恢復了一點,又要替宋鐵療傷,可謂是難上加難。
陳奇風輕云淡的笑了笑道:“小意思。”
說著,手中銀針便化作幾道極細的鋒芒,一瞬間沒入宋鐵體內。
這三枚銀針,直接按照天地人的方位,刺入宋鐵體內的三道命脈大穴之中。
要知道,對于修士而言,這種命脈大穴乃是根本,哪怕是最親近之人,也不會告知。
但陳奇卻能一眼看穿,足以見,在他的眼里,尋常修士根本沒有秘密!
這也是醫道高手的神通之一。
醫道高手修煉到極致,可以看見人體內經絡運行的情況,更有甚者,可以直接看到對方體內真氣運轉!
醫道修士中的高手,在世上也是極其罕見的。
醫道一途,想要登堂入室,要比肉身成圣和修煉神魂困難百倍。
想要達到相同的修為,醫道修士要付出的時間和精力,是普通修士的無數倍!
不過也因此,真正醫道入圣的高手,實力也是相當恐怖的。
因為尋常修士在醫道高手的眼里,根本沒有秘密!
尋常修士看對手,只能從對方的動作中判斷對方的想法和攻勢。
但醫道修士的高手不同,他們直接可以通過神通,看穿你體內真氣的流動。
甚至你只是剛剛一個念頭誕起,心跳加速了兩拍,都可能被醫道高手察覺。
對方的反應比你的念頭還快,如何能敵?
也因此,無論是在仙界還是在其他世界,醫道高手在修士之中,都是頗有名望和地位的。
畢竟不是每一個修士,在受傷后都能自己療愈。
遇到一些強者的攻擊,也要尋求醫道修士的幫助。
在江湖上,也有不殺醫道高手的規矩!
陳奇展現出來的手段,讓蕭不言也感到震驚。
這家伙身上,到底還藏有多少秘密?!
不過陳奇卻知道,自己的手段,還沒有達到真正醫道高手的程度。
畢竟他的醫術雖然高超,但本質上,他還是一個修煉神魂與肉身的修士。
之所以能輕易判斷出宋鐵身上的三處命脈大穴,完全是因為宋鐵自身的緣故。
宋鐵渾身傷口密密麻麻,看上去受傷極重。
但實際上,宋鐵也下意識的在保護自己的這三處命脈。
這種下意識的保護,可能連宋鐵自己也沒有察覺。
這也導致,在這三處命脈大穴的周圍,傷勢輕緩了許多。
陳奇正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,立刻就知道了宋鐵的命脈在何處。
三根銀針飛入這三道命脈,陳奇馬不停蹄的再度挑起幾根銀針。
施展九玄神針的神通,很快,數道銀芒就如游龍一般,鉆入了宋鐵的體內。
在一道道真氣的滋潤之下,宋鐵體內被瘋狂折磨的劍芒,很快就被陳奇給清除。
與此同時,一道道生機氣息,也涌入宋鐵體內。
他立刻感覺到一股股暖流,從四肢百骸伸展開來,暖洋洋的,就如春風拂面。
不多時,陳奇真氣一震,幾十根銀針從宋鐵體內飛射而出,噗噗噗射穿了軍帳。
這些銀針已經不能再用,因為其上附著了無數看不見的微小劍芒!
這些銀針倒飛當空,爆炸開來,就像是炸開了一朵焰火,絢爛至極。
而在這一層絢爛之下,則隱藏著巨大的危險。
劍芒所到之處,斬斷樹木,裂石開碑!
若不是陳奇控制這些銀針飛了出去,要是在軍帳里爆開的話,只怕連陳奇二人都會有危險!
更不用說軍帳外的其他士兵了。
見此情景,宋鐵也被陳奇精湛的手段所折服,后怕的點了點頭,抱拳說道:“陳奇兄弟,手段通神,在下佩服!”
蕭不言看向陳奇的目光中,也充滿了驚疑。
陳奇如今一步步展現出來的實力,就連他也覺得心驚。
他本以為,自己已經藏得夠深了,忍辱負重,在蕭家這么多年,修煉到了這樣的程度,還有諸多奇遇,算是十分了不得。
現在看來,這陳奇比自己藏得還要深!
區區化神境六重的實力,居然就能收服半步飛升的惡神仇狂!
如今又展現出了強大的醫道手段……
這家伙,絕對不簡單!
“呵呵,宋將軍不必多禮,舉手之勞何足掛齒。”
陳奇笑呵呵說道。
宋鐵也不是傻瓜,知道陳奇如此無私,必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自己。
不然的話,他不會萬里迢迢跑到這邊陲小村來找自己。
他屏退左右,只留下陳奇與蕭不言二人。
接著正襟危坐,一邊穿上了衣袍,一邊問道:“陳奇兄弟此番前來,應該不是得知我軍出了亂子,前來看熱鬧的吧?”
“你有什么要求,盡管說。”
蕭不言笑而不語,陳奇平淡的點了點頭道:
“將軍果然爽快人。”
“既是如此,那在下也就不隱瞞了。”
陳奇看著宋鐵,一字一句問道:“在下只想問詢一件事,那就是將軍手里的《九龍驚天變》殘卷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就見宋鐵聞言,瞳孔猛地一縮。
旋即心中立刻被一股憤怒充斥。
“陳奇兄弟,你在暗中調查我?”
他怒視陳奇,如一頭狂怒的獅子。
陳奇早已料到宋鐵有這樣的情緒,苦笑說道:
“宋將軍多慮了,在下并非是有意調查。”
“只是這《九龍驚天變》對于在下,是十分重要的線索,而且在下此前也并不知此物出自將軍之手。”
“若是斷絕了這個線索,在下恐怕要耗費無數的心血與精力去追尋。”
“還請宋將軍見諒。”
陳奇抱拳,恭敬的說道,語氣不卑不亢,將事情原委道出。
宋鐵眼皮輕跳,看著他,思忖了好一陣。
他沉默片刻,一雙眼睛在陳奇身上停留了良久,才嘆了一口氣:
“陳奇兄弟言重了,不知者無罪,你救了我手下士兵,也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。”
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