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易低啞著聲音一字一句開口,每一句都敲打在姜迎心尖上。
姜迎呼吸倏然一緊,“周易。”
周易哽咽,“別治了。”
姜迎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周易的衣角,抿了抿唇道,“你了解驚恐障礙嗎?得這種病的人多數存在人格方面的缺陷和不足,比如,內心缺乏安全感,有強烈的控制欲和依賴感。”
周易,“沒事,我不在乎。”
姜迎,“日子很長,一時的控制欲和依賴感會讓你覺得新鮮,但是一輩子的控制欲和依賴感只會讓你感到疲倦。”
周易沉聲,“你都沒試,怎么就知道我會疲倦?”
姜迎聞言汲氣,苦澀的笑了笑,“我不敢試。”
周易噎住,心揪的生疼。
兩個人都是聰明人,這種時候感性和理性同時齊頭并進。
是啊,承諾這種東西往往最不靠譜。
拿一輩子去試,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敢?
更何況,姜迎這種情況,跟一般人不一樣,如果試輸了,或許連命都沒了。
另一邊,靳白在跟周易打完電話后,就開著他那輛n手大眾到了于政的心理診所。
周易是個舍得花錢的主,直接給他轉了一百萬作為調查基金。
靳白掛號做咨詢,點名要求于政給他看病。
小護士當著靳白的面為難的給于政打了通電話,“于醫生,你幾點回來?這邊有個病人點名要你幫忙做心理治療。”
于政,“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,差不多五分鐘左右到。”
小護士,“好的于醫生,我轉告病人一聲。”
掛斷電話,小護士把于政的話轉達給靳白。
靳白‘嗯’了一聲,轉身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,吊兒郎當的咬了一根煙點燃。
靳白這個時候其實挺煩的。
他打小沒心沒肺,實在是不知道一個有心理病的人該是什么樣。
得傷春悲秋?但就他接觸姜迎來看,似乎不是這樣。
那得是什么樣?
靳白邊抽煙邊犯愁,前臺的兩個小護士看著他竊竊私語。
“我怎么感覺他好像不是來看病的?”
“看樣子好像是來找茬的。”
“不過長得倒是很好看。”
靳白一根煙抽至半截,身后忽然伸過來一雙手將他唇間的煙抽走。
靳白一愣,身子向后靠仰頭。
于政身穿深咖色風衣,低著頭看他,“小朋友,這里不準抽煙。”
說完,于政將煙掐滅在自己指尖,一個拋物線把煙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。
“于醫生,你回來了?”前臺小護士微笑開口。
于政,“嗯,病人呢?”
小護士,“抽煙的那位就是。”
于政聞言挑挑眉,玩味的笑笑,“你有病?”
靳白下意識反駁,“你才有病!”
說完,靳白忽然想起自己來的意圖,話鋒一轉,“對,我有病。”
于政打量了靳白一眼,似笑非笑,“去我辦公室談吧。”
于政說著,轉身邁步。
靳白看著于政的背影,起身跟上,在于政看不到的地方愁眉苦臉。
兩人一前一后進門,于政邊脫下外套換上白大褂,邊詢問靳白,“說說你的情況,不用緊張,就當是跟朋友在閑聊。”
靳白:我有個p的情況,除了沒女朋友還缺錢,身體倍棒,吃嘛嘛香。
當然這些話靳白也就只能心里想想,嘴上根本不敢說出來。
靳白腦子里轉了一圈,率先詢問了下他最顧慮的問題,“那個,于醫生,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?”
于政轉頭剔了靳白一眼,“嗯?”
靳白表態,“我是個直男。”
于政,“這是我的個人隱私。”
于政說完,轉回頭,“說說你的病情。”
于政這個態度,讓靳白琢磨不清他到底是直的還是彎的,深吸兩口氣,強壓下心里的不適感,回歸正題。
沒見過豬肉,總見過豬跑,靳白想了想之前剛看過的港劇,里面的心理病人似乎各個都有一個悲慘的童年,清了清嗓子道,“我童年過的苦啊!”
于政背對著靳白系白大褂衣扣,聽到靳白說話的調調,系衣扣的手頓了下,唇角彎了彎,“繼續。”
靳白,“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因為犯事進了局子,我媽口口聲聲說會等他出來,誰知道第二年開春都沒熬到就改嫁了,只留下我跟我奶奶一起生活。”
靳白這兩句話說的像極了某些綜藝節目的最后環節。
賣慘。
靳白說完,對自己這個故事似乎不太滿意,抬手撓了撓腦袋繼續說,“念書那會同學還總因為我有一個蹲局子的爸排擠我,搞得我很抑郁。”
靳白話畢,于政那邊也已經轉身,邁步走到他對面的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下,十指交叉置于桌面上,“沒了?”
靳白到底是年齡小,雖然已經極力表現得淡定,但心虛使他底氣不足,“沒,沒了。”
于政點點頭,煞有其事的道,“你這種情況多久了?”
靳白聞言,以為是忽悠成功,忙接話,“七八年了。”
于政,“是不是奶奶或者朋友們抱抱你情況能有所好轉。”
靳白本來就沒病,一頭懵,“對。”
于政,“嗯,你這種情況在心理學上來講,叫皮膚饑渴癥。”
皮膚饑渴癥?饑渴?
聽到這個名字,靳白怔了怔,總覺得這名起的多多少少有點不正經。
靳白跟于政對視,“有什么治療辦法嗎?”
于政看著靳白笑了笑,起身走到他面前,“來,站起來。”
靳白一臉茫然起身,“干嘛?”
于政身高一米八四,靳白身高一米七八。
身高上的差距讓靳白感覺有些不適。
靳白正覺得身上雞皮疙瘩蹭蹭的漲,于政忽然伸手扯住他的手腕往懷里拽。
靳白:臥槽!
于政將人抱住,一本正經的問,“是不是感覺病情好轉了?”
靳白心里:好轉你二大爺!
靳白實際上,咬牙切齒,“是。”
于政輕笑,“待會兒記得交錢,我的收費標準是一小時兩千。”
靳白:你怎么不直接去搶銀行?
一小時的治療,靳白被治的毛發悚然。
待他離開后,于政半倚在辦公桌上拿起手機給姜迎發了一條信息:周易找人調查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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