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必須去”,她語氣平靜,目光堅定,“正因為會有危險,所以我必須陪著你。”
“我不想讓你冒險”,我說。
“我知道”,她說,“但如果你有事,我不會獨自活下去。”
“沒那么嚴重……”,我湊到她面前。
她攔住我,“我認真的……”
我凝視她良久,輕輕出了口氣,把她摟進了懷里。
她抱緊了我。
渡劫意味著什么,我們心里都清楚。
劫是什么?我們更清楚。
有時候劫是一件事,闖過去就是渡劫成功;而有時候,渡劫是一個階段,闖過這個階段,才算渡劫成功。
對她來說,我不能讓她懷孕就是她的劫,她服下天元丹,懷上了我的孩子,這劫也就過去了。身為轉世女神,她只需要為一位轉世天仙誕下孩子,闖過這生子劫,那她就算渡劫了。
而對我來說,我的劫不是指第四重天眼,也不是找一個轉世天仙給我生孩子,我的劫,指的是四重天眼打開或者那個女孩子懷孕前的這個階段,在這個階段,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遇上變數,就會身死神滅,化為齏粉……
我來人間十九年了,剛出娘胎,就被當做惡鬼,差點被親爹溺死。二爺爺救下了我的命,把我帶到東北,將我撫養長大,然后我親爹找到東北,喂了我一塊蛋糕,就把我裝進了麻袋,用石頭砸我,將我扔進了黑龍河……
他殺我不要緊,二爺爺也被他害死了……
所幸我命不該絕,師父把我救活了,把我帶到了京城,收入了門下。那之后,我做一切都很順利,但這絕不是命運的否極泰來,而是因為從我差點殞命的黑龍河開始,媽媽來到了人間,她冒著觸犯天條的危險,一直暗中保護我,因為她的庇護,我才順順利利的長大,出道,認識了小棠,認識了文文……
她的干涉確實一定程度上干擾了我的安排,但她也庇護了我的安全,讓我少吃了很多苦……
但現在,她不再干涉我了,若是這次西北之行有別人來干涉,那我要面對的可能就是一次生死之劫了……
文文明白這些,所以她堅持不跟我分開,就是死,也要死在一起。
那一刻,我突然懂了老馬和蘇玲,明白他們為什么要一起去西北了。
能活下來,這輩子就是彼此。
若是活不下來,一個走了,剩下的那個也絕不獨活。
這就是馬家人。
我問文文,“你不相信我?”
“我相信你”,她說,“所以我更要陪你去。”
我笑了,深吸一口氣,“好……”
她松開我,沖我一笑,“你不打算睡了么?”
我把她壓到身下,熱熱的看著她,“明天要飛一天呢,飛機上睡吧……”
她輕輕環住我的脖子,“那就不睡了吧……”
我雙手熟練地伸進她的睡衣,瞬間剝了下來……
她眉頭一緊,一聲輕嚀……
我低頭吻住了她的唇……
外面雷聲滾滾。
接著,小雨嘩嘩的落了下來……
隔壁房間內,聽到雨聲,葉阿姨醒了。
她穿上衣服,下床來到窗前,打開窗子,伸手接了些雨水。
接著,她似乎聽到了什么,關上窗戶,躡手躡腳的來到墻邊,把耳朵貼到了墻上……
馬師伯醒了,正好看到這一幕,有些無語的翻了個身,“聽啥呀聽……老丈母娘聽姑爺姑娘的床根兒,你也真行……”
“我就聽,怎么了?”,葉阿姨不服氣,“文文一天不懷上,我就一天不放心,哪像你,啥都不關心……”
“難怪你學不會天樞道法……”,師伯一笑,擺了擺手,“你這性子,學不會……”
葉阿姨走到床邊,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。
師伯哎呦了一聲,坐起來,“干嘛?我說的不對咋的?”
“你懂什么?”,葉阿姨一點他腦門,“你以為我下山來是為了嫁給你?我是為了文文……”
“啥?!”,馬師伯一怔,“你……”
“文文就是我的修行”,葉阿姨重新躺下,蓋上被子,“師父說過,女兒就是我的修行,就是我的正果。你個凡俗俗子懂啥呀……”
她翻過身去,笑著閉上了眼睛。
“哦……”,馬師伯看了看墻,撓了撓頭,“原來是這么回事啊……”
……
天亮后,我們吃過早飯,動身前往機場。
文文開車,我坐副駕。
一路上,師伯一直看著我倆沉思,我倆都感覺到了,不約而同的裝作了不知道。
到了機場,領了登機牌,過安檢來到候機區,剛要坐下,陳師伯打電話來了。
我讓文文先坐,來到欄桿前接通了電話。
“喂,師伯。”
“項飛啊,長春那邊的事忙完了么?”
“還沒有。”
“哦,沒事,我就是問問……”,陳師伯笑笑。
“您放心,這邊的事忙完了我就去廣州”,我說,“再有一周,就差不多了……”
“行,我等你”,他放心了,“你忙吧。”
“好。”
我收起手機,回到文文身邊坐下,對師伯交代了句,“陳師伯,問我什么時候去廣州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,馬師伯表面上很平靜,心里卻有些不悅,“你怎么說的?”
“我說忙完這邊的事”,我說,“一周左右,差不多就回來了,到時候我再去。”
“不急”,他說,“回來你休息些日子,多陪陪文文,他那邊,讓他們等著。”
我笑了笑,“好。”
他轉頭看向外面的飛機,自言自語,“都特么惦記我姑爺……”
文文正在喝水,聽到他這么說,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。
師伯嘆了口氣,往座椅上一靠,閉目養神了。
……
長春到西寧幾千公里,坐于老四的飛機三個多小時,但坐民航就不一樣了,需要到京城換飛機。這一換,需要的時間就多了,我們十點多起飛,到了西寧曹家堡機場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。
從機場出來,老馬和蘇玲已經在等著我們了。
見面寒暄后,師伯問他倆,“你們都來接我們,塔倫寺那邊怎么辦?”
“我讓于老四在那主持大局”,老馬接過師伯的包,“他辦事,我放心,您也放心。”
“你把于老四也喊來了?”,我問。
“他非要跟著來”,老馬說,“帶著他新女友一起來的,這家伙有的是錢,從西安那邊搞來了三輛奔馳房車,另外還有一輛大貨車作為物資保障車,等到了你們就知道了,那營地整的,老帶勁了!”
“真成了度假了……”,師伯無奈。
“不耽誤事就行了唄”,老馬嘿嘿一笑,看看我們,“咱們先去酒店,明天一早出發去營地。”
“好!”,我們點頭。
“項飛,你開霸道”,蘇玲把鑰匙扔給我。
他們開來了兩輛車,一輛悍馬,一輛霸道。
我點頭。
師伯跟著他們上了悍馬,我和文文上了霸道,兩輛車一前一后離開了機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