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依然蹲下,伸手,“到爸爸這兒來,爸爸……”他頓了下,臉上有溫潤的笑容,“爸爸帶你去吃冰淇淋,去游樂場。”這是下下策,利誘。
奶昔腦子里有印象冰淇淋是什么樣子,因為粑粑~說了那個詞語好多次。
她小肉手拍了拍,朝著樓景深踉踉蹌蹌的走去。
“奶昔。”身后司御在喊。
奶昔停住,回頭,把手塞進嘴巴里,看了會兒爸爸又看看樓景深。
下一秒,身軀被人抱起!
樓景深捂著奶昔的后背,“司御,她已經選擇了我。”
司御干起來他絲毫不慌,他站起來,那么平淡的、胸有成竹的,“奶昔。”
奶昔回頭。
“爸爸走了。”
奶昔懵懂的看著他。
司御抬步往門口走去,步伐不急不慢,那個速度能讓孩童看出他在離開,也讓大人看出他在邊走邊等。
走到門口,打開門。
“粑粑!”奶昔大聲叫。
開始推樓景深,她要下去。
“奶昔。”樓景深抱著不撒手,“我也是爸爸,留在這兒。”
奶昔根本聽不到塔在說什么,她要爸爸,她要回家。
“粑粑。”她語態急切,生怕爸爸真的走了,把她留在這兒,可是怎么都掙脫不開,她焦躁不安,開始大哭。
“粑粑……”她對著司御伸手,期待渴望爸爸過來抱她。
“奶昔!”樓景深重重的喊了聲,抱著奶昔轉身,不許奶昔看司御。
這一刻,他心跳加速,那種如雷的慌亂。
“嗚嗚嗚……”奶昔淚水長流,不要他抱,在他懷里一通亂扭,推搡。
“不哭,爸爸……”
懷里的孩子猛然失重,頭往下栽去!他手明眼快的把她撈起,可有人比他更快。
不。
他是從他手里把奶昔搶過去的。
奶昔到了司御的懷里,啊的一聲然后趴在他肩頭,哭的很傷心。
司御拍著她的背。
抬眸,眼中是勝利的冷笑。
“現在心死了?你以為奶昔黏你?不,是因為我沒有出現,因為她除了你沒人可黏。”
樓景深看著奶昔沒說話。
一會兒的時間,眼睛已通紅。
“你若是再搶,我奉陪,你自己斟酌。”
司御抱著奶昔往外走。
走到門外時,樓景深跟上。
可奶昔看到了他,往司御懷里一縮,生怕樓景深來抱她!
樓景深腳步一頓!
怔怔的。
那一警戒和害怕的眼神,在他心中起了波瀾。
司御沒有停留,帶著她離開,走遠了,奶昔怯怯的探出一個頭來,朝他揮手。
“粑粑~白白。”
這幾個字居然這么清楚。
脆生生又奶聲奶氣的,隔著七八米的距離,如同摻著針的溫水鉆進了心里。
他看著他們,汽車尾燈發出來的余光也一并消失,樓景深坐了下來,坐在門口的臺階。
姜磊回去的時候,就看到樓總低頭,撐著自己的額頭。
大概是朦朧的光線看起來就給人惆悵凄楚,才讓這幅景象一瞬間就把人拉向了斷腸人的氛圍里。
他也沒吭聲。
在一邊陪著。
過了很久。
樓景深抬頭,起身。
屋里電話響了,接通。
接了以后,他就出去。
樓景深已經很少去夜店,今天得陸離的召喚,他去了。
包廂里,只有他一個人。
陸離酒量不錯,一瓶紅酒已經下去了一大半。
他穿著深色的襯衫,扣子只開了兩顆,那么懶散而隨意的半躺在沙發,迷人魅惑。
樓景深來,他粗黑的眉挑了挑,起身,拿了一個干凈的杯子,“喝嗎?”
樓景深落坐。
因為今天再帶奶昔,便沒有商場才有的西裝革履,而是一身休閑。
他兩腿肆意彎曲,手肘放上膝蓋。額前碎發隨意的搭著,眼神里的神采像是冬日里有了裂縫的冰條。
陸離把酒推給他。
樓景深和他碰杯喝了一口,味道竄入整個味蕾,甘醇清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