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唇,未曾點朱,泛著柔軟的粉色,飽滿度恰到好處,唇形的紋路清晰可見。
“撅這么長,留著掛面湯?”
唐影聳聳鼻子,他不親,她自己來。
伸長脖子,在他薄薄的唇上親了口,又覺得不過癮,再親一口,第三口……
“行了。”他出聲阻止。
唐影舔了舔自己的唇瓣,意猶未盡,“好吧,吃飯。”
她看了看桌子,兩腿都包扎著,不能伸直。但湯放在桌子上,她也夠不著。
眼神滴溜溜地往他身上轉,意外的,他倒挺配合,將湯碗端過來遞給她。隔熱的碗,一點也不燙。
她剛想靠著他,他就起身去了對面的沙發,一腿搭在另一條腿上,黑眸似井,那黑暗一眼望不到底,“慢慢吃。”
唐影撅了噘嘴,就這么不想靠近她嗎,坐這么遠。
低頭喝了一口湯,咂咂嘴,和先前鄭歡給她買的是同一家,但是這家店距離絕色很遠,也并不順路。
而他偏偏就是買了……顯然是特意去買的,為何突然去買,怕是……
唐影輕輕一笑,“你……去過醫院了?”
“吃完在和我說話。”
“………”這么大一份,她哪兒吃得完,而且她都吃飽了。
“你吃了么,一起?”她發出邀請。
樓景深的眼神輕搭搭的落在她的臉上,語氣淡淡,“我不是垃圾回收站。”
語氣里的嘲諷再明顯不過了。
他不是,自然有人是。
唐影被他的話里有話弄得實在受不了了,坦白道,“鄭歡確實給陸離送了一份湯,嗯……”她拉長了腔調,“我吩咐的。”
“我被司御帶走,他因救我而受傷,我去關心關心,沒問題吧。”
樓景深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,語氣分外犀利:“如果有一天你們在床上,你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理所當然到旁人必須體諒的態度?”
“………”
唐影有剎那間的呆滯,然后皺眉:“夸張了吧,只是送點飯罷了。”
“唐小姐。”
這個稱呼樓景深又是第一次,而且和其他都不同。以往她總覺得樓景深叫她,即便是有情緒在里面,但也淺顯的很,可這一次卻不同。
他這么多天在她的面前一直把顧沾衣叫顧小姐……顧小姐,唐小姐。
就感覺她忽然間和顧沾衣好像處在同等位置上。
她心口仿佛被什么劃過,有點癢。
“風箏一次放的太多,到最后勒死的只有你自己。”
男人的話再次傳來。
唐影抱著湯,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,放下夠不著,不放抱在手里,吃也不是,不吃也不是。
巴巴的看著他,“我……我又錯啦?”
這般小鹿亂撞的眼神,若是換做別人可能馬上化作繞指柔,可惜遇上的是樓景深,油鹽不進。
“新鮮感給一兩次就夠,多了就倒胃口。”
哦。
所以,認錯也是錯。
但是男人這么一說,反而更加堅定了她心中的猜測。
不管是出于自己的所屬物被別人所覬覦的自尊心也罷,還是出于其他什么目的,總之,在樓景深心底,她的地位恐怕和之前已經大不一樣。
如果她敢想一點,甚至可以和顧沾衣平起平坐了?
唐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,突然覺得這場賭局,自己未必會輸。
哪怕只剩下不到兩個個小時。
男人松開了交叉的手指,往后靠了靠,眉眼的光影終于褪了去,清朗的清晰的看到他眸中的黝涼,他看著唐影,一字一句:“為什么跳車?”
唐影看著他,眨巴眨巴眼睛:“哪有這么多為什么,無非就是兩個理由。一我不想跟司御走,二我也不想看到陸離因為我受傷。。”
“我以為你是那種寧愿損友八千也要保自己一萬的人。沒想到這么高尚。”
“………你能不能不要損我?”
樓景深雙手交叉,眉目舒朗,“我猜你應該在司御面前挑撥了一翻,可惜司御沒聽你的。”
還挺聰明哦。
“你不笨,你知道哪怕只是為了樓太太的名義,我也必須要救你。但是你不知道我何時能趕到,甚至懷疑是我讓司御帶走了你。這一切的變數都在陸離身上,你沒想到陸離會來救你,甚至是義無反顧。但是司御比他更狠,所以你只能讓自己受傷,這樣司御才能停下。我說的對嗎?”他咄咄逼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