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手里那張照片,沈夫人臉色難看到極點,完全沒了平日端莊賢淑的模樣,目光頓時變得十分凌冽,恨不能瞬間將眼前的照片看得化成了灰。
“沈從嚴,這么多年過去了,你還對這個狐貍精念念不忘,你可真是夠癡情的啊!”
聞言,沈從嚴蹙起眉頭,臉上不但沒有被抓包的慌張和愧疚,反而全是被刺痛的憤怒。
“你胡說八道些什么?!”
“我胡說?沈從嚴,你敢做不敢承認是吧?今天這樣的日子,你都還要偷偷躲進書房看看她的照片,你可真是癡心一片啊!可哪有怎么樣?顧婉音死了多少年了,你也只能看看她的照片。
別說她活著的時候不把你放在眼里,只把你當個備胎,就是死了,你也沒那個資格去她墳前上一炷香!當年她折磨你,現在她的女兒也不放過你的兒子,你們父子兩個真的是欠她們母女的事吧?”
沈夫人一番話讓沈從嚴下意識看了一眼書房的門有沒有關好,然后氣急敗壞地斥責到:“你聽聽你說得這是什么話?哪里還有一點溫良賢淑?”
沈夫人瞪著沈從嚴,臉上泛起冰冷的笑意。
“沈從嚴,少拿這些話惡心我,溫良?賢淑?我要是溫良賢淑早被你欺負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,這些年,我對你,對這個家付出了多少?到頭來你卻拿著這個賤人的照片在傷懷?你可真對得起我!”
說著,直接將手中的照片撕得粉碎,然后揚手一扔,那些碎片頓時散落在地,像是兩人的出現裂痕的感情怎么都拼湊不起來。
沈從嚴沒想到沈夫人的反應會這么大,瞬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直接將人用力推倒在地。
“郭璇,你瘋了是不是?”
沈夫人不敢置信地抬頭,看著眼前和自己結婚二十六年的丈夫,他竟然為了一張照片和自己動手。
“沈從嚴!你是昏了頭是不是?你為了那個賤人跟我動手?!想當初顧蕎嫁進來我就反對,是你信誓旦旦說什么做人要懂得感恩,現在那個小賤人一張嘴就要五十億,你不但不心疼你兒子的處境,還有閑情逸致追思顧婉音這個賤人,既然你這么想著她,那就和我離婚,把她那五十億還回去好了!”
沈從嚴蹙起眉頭,走過來想要將妻子扶起來,可剛把手伸過來就被她拍開。
“別碰我,我嫌惡心!沈從嚴,既然你不想過了,那咱們就趕緊把婚離了,各自清靜。”
面對沈夫人決絕的態度,沈從嚴頓時有些慌了,兩人都這把年紀了要是鬧離婚還不成了這濱城的笑話。
“我剛剛氣急了,所以……”
沈夫人不管沈從嚴的花言巧語,自顧自站起來,伸手揉了揉手腕處,鉆心般的疼。
“別跟我說這些,因為一張照片你就能如此對我,沈從嚴,我也算是看清了你,這么多年,我處處忍讓,也沒換來你一絲心疼。這么多年,遇白的事你管過多少?你在外面那些事以為我不知道?我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。
你也別想拿我當借口不拿出那五十億,沈從嚴,你是什么個性,我心里最清楚不過,虛情假意是你,道貌岸然也是你!既然你如此對待我,那我也不需要再給你留什么臉面!”
沈從嚴黑著一張臉,看著沈夫人從書房離開,心里很是憤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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伴月灣。
爆竹聲就沒停息過,顧老爺子也躺下休息,顧蕎和傅凌霄洗漱之后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一大朵一大朵的煙花,眼看著就要跨年倒數,比起之前的元旦新年,這一次更有辭舊迎新的感覺。
顧蕎回想起之前三年的春節,每次她都是戰戰兢兢,除了疲憊,一絲輕松的感覺都沒有。
傅凌霄看著顧蕎的側顏,溫柔開口:“在想什么?”
顧蕎也沒想瞞著他,將心理的想法說了出來:“在想自己之前那三年是怎么忍過來的。”
聞言,傅凌霄立刻將她摟在懷里。
“你當初和爺爺斷絕關系,是不是怕外人覺得顧家和沈家一樣站了陸家的邊?”
顧蕎抬頭,看向傅凌霄,心里一陣悸動——這個男人,真的好懂她。
“嗯,是出于這樣的考慮。畢竟,我爺爺一向立場中立,所以我不想逼他,就只能想出這么一個蠢辦法。每年過年,沈家都要準備好大的陣仗去祭祖,而那些東西沈夫人會要我親自準備,可我不擅長廚藝,所以每一次都是硬著頭皮做完一桌子又被嫌棄,最后還是要家里的阿姨來做。”
傅凌霄蹙起眉頭,他也看得出沈遇白的母親對顧蕎十分不喜,反而對顧惜十分愛護。
“她眼光太差,錯把你鉆石當沙子。”
顧蕎忍不住笑了。
“你對我的濾鏡未免也太深了些,我哪里有你說的這么好?”
傅凌霄突然嚴肅起來,目光灼灼地看著她。
“你就是很好。”
顧蕎摟著傅凌霄的腰,歪著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,目光看向外面依舊綻放不停地煙花。
“要是我們的寶寶也在的話,這個春節該有多完美……”
一句感嘆讓傅凌霄的心底泛起綿密的疼痛,他知道有些傷痛是需要時間撫平的,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過。
“顧蕎,一切都會過去的。”
顧蕎鼻腔有些發酸,她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夠堅強,可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起這件事,也許很多事真的需要慢慢撫平。
“傅凌霄。”
輕聲喚著他的名字,顧蕎的語氣很輕,就像是羽毛一樣。
傅凌霄摟著她的力氣微微大了些,回應道:“嗯,我在。”
顧蕎知道今天這樣的日子其實她應該輕松一些,但是……
“我……”
剛開口,傅凌霄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,打斷了顧蕎。
“稍等下。”
說著,傅凌霄放開手,轉身走到桌案跟前拿起手機,看著上面的號碼,蹙起眉頭接了電話。
“喂。”
“Alen,是我,Vitas,我有事想要和你商量。”
電話那頭Vitas語氣十分焦急。
“你說。”
傅凌霄平靜的語氣讓Vitas頓了下,然后又放低了些許姿態。
“我想求你一件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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