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陽匪很滿意。
女兒有這樣的素質。
懂得保護自己。
可惜，她的成長，自己沒有參與進去。
歐陽匪這輩子，過得十分恣意。
少有遺憾的時刻。
這便是，其中一件憾事。
她有些失神，端起茶杯，輕輕飲了一口。
“咦，這是？”
茶水中，似有仙力。
月傾城：“這是用眀蘭仙草炮制的。味道怎么樣？”
歐陽匪皺眉，深仇苦大：“苦。”
月傾城不禁笑起來。
緊繃的內心，有了些許松動。
原來女強人如歐陽匪，也怕苦。
這幅神態，叫她想起翀兒。
除了菩提葉的苦辣，翀兒拒絕一切苦味。
每次不小心入口，也是這樣表情。
翀兒和她長得像，自然和歐陽匪也相似。
月傾城道：“我挺喜歡這味道，而且，眀蘭仙草很養眼。”
歐陽匪聽說她喜歡，就再嘗了一口。
不行，還是接受不了。
趕緊放下了。
月傾城只得給她再泡一壺味清的。
“你們要找回三千界的路么？我碰巧有個通道。”
歐陽匪：“不回了，本以為我們會在斬仙界碰面，沒想到在這里就遇見了。好不容易團聚，不回去了。”
頓了頓，她反應過來，問：“你有個通道？”
月傾城點頭，“是，魔修有個仙來秘境，通往無方天。鬼域那邊也發現了個星宿秘境。”
歐陽匪說：“跟娘具體說說。”
她對星宿秘境，其實興趣不大。
她只是想通過蛛絲馬跡，更加了解女兒的經歷。
月傾城不比花顏，并不十分擅長講故事。
她醞釀一會兒，才將當初發生的事，緩緩說來。
這一說，可就多了。
因為，歐陽匪要知道的，不只星宿秘境。
還有很多。
話題是一個個牽出來的。
就譬如，彼時，月傾城注意到星宿秘境，是因為大兒子鬼奕化作帝無雙，參與風露武院的試煉。
歐陽匪就問起了大外孫的事。
比起星宿秘境，她對大外孫更感興趣。
然而她要問的，又不僅鬼奕在風露武院的經歷。
還有鬼奕的成長。
活潑好動的奕兒，尤其小時候，有很多趣事可以說。
歐陽匪發現，她女兒講述孩子時，神情會異常的柔和。
如此，話頭就一個個往外冒。
不知不覺，已傍晚時分。
華容的敲門聲，將她們從交流中，拉回來。
歐陽匪沒好氣地看他一眼。
沒看她們正開心著嗎？
華容道：“該養胎了。”
他給女兒解釋說：“早前發生了些意外，這一胎，不是很穩。”
月傾城心頭微緊。
她道：“我給你把把脈吧。”
“早沒事了，一點小意外，糾纏個沒完。你爹就是大夫，每日用三腳貓的醫術給我把脈。他那醫術，頂多給靈獸看看。”
她嫌棄地說著，將衣袖拉開的動作卻不慢，主動露出瑩白的手腕，湊向女兒。
華容挑眉。
果真是女兒不一樣。
他給把脈，這女人跟要了她命似的不耐煩。
此刻，這般順從的歐陽匪。
他還是第一次見。
他將視線移到女兒身上。
目光，也柔和下來。
其實他們都是一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