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衡岳的路上,許一山抱怨道:“老胡,你拉我進去,不是為難我嗎?”
許一山的理由是,衡岳市發生刑事大案,自有公安人員偵查。他一個對公安工作一竅不通的人,參加進去非但幫不上忙,反而還有可能影響別人工作。
胡進苦笑道:“我是讓你去偵查破案了嗎?”
“那你非要我參加干嘛?”許一山回了他一句。
“到時候你就明白了。”胡進顯然不想多說。他微微閉上眼睛假寐,腦海里卻回旋著昨夜與許一山分開后的一幕。
其實,胡進是第一時間接到匯報的。
正如許一山猜測的那樣,骸骨發現地就在烏雞山。
因為胡進下了強硬的命令,要求在春節前將云軌項目基礎拉出來。云軌指揮部不敢怠慢,當天就組織了幾十臺挖機進駐工地施工。
臨近傍晚時,一臺挖機在一斗挖下去之后,將深埋在泥里的一堆白骨挖了出來。
負責現場指揮的趙勇武在目睹白森森的一堆白骨后,立刻感覺到了不尋常。他讓人立即封閉現場,并報警。
烏雞山挖出一堆白骨,而且看起來還不是一個人的骸骨。軍人出身的趙勇武立即敏感起來。他觀察過,這里不是墓葬地,地表也未見任何有墓葬的標示。這就說明這堆白骨絕非墓葬之物。
他在檢視一番后,腦海里立即跳出來一個嚇人的結論。他懷疑這堆白骨來歷不明,應該是刻意掩埋在這里的。
市局刑偵大隊來得很快,領頭的魏浩在簡單了解情況之后,立馬得出結論,這是一樁非常嚴重的刑事大案。
一下挖出這么多骸骨,魏浩也不敢擅自做主。他現場請示了省廳,請求省廳技術支持。
胡進就是接到魏浩的匯報,才知道烏雞山出了大事。
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魏浩已經向省廳請求了支援,他給魏浩下達的指示是,立即保護現場,組織精干力量偵破。其他的事,等他回去再說。
胡進的本意是不想將這件事的影響擴大。在他看來,現在是最敏感的時期。融城黨工委書記的位子已經在向他招手,他只要度過這段時間,待塵埃落定之后再暴露出來不遲。
陸副省長在將這件事通報他之后,他已經知道,角逐黨工委書記的希望已經徹底滅了。
胡進假寐,許一山卻做不到假寐。既然事情已經落到自己頭上來了,他就只能硬著頭皮上。
他輕輕推了一下胡進,小聲道:“老胡,別假裝了睡了。我問你,骸骨是在烏雞山發現的嗎?”
胡進睜開眼,沒好氣道:“你少明知故問。”
“烏雞山。”許一山沉吟著說道:“老胡,烏雞山是誰的勢力范圍?”
胡進一凜,睜大了雙眼,“老許,你的意思是......”
“立即下達命令,將周文武控制起來。”許一山干脆利落說道:“就算錯了,我們也要走這一步。”
胡進想了想,掏出電話直接給魏浩下達指令,“魏浩同志吧,我是胡進。我命令你,立即采取措施,控制周文武及其相關人員。”
魏浩不知在電話里說了什么,胡進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起來。
等掛了電話,他猛地將電話一摔,破口罵道:“一群混蛋。”
許一山小心翼翼地問:“怎么了?”
胡進苦笑道:“周文武失蹤了。”
一句話讓許一山心里明鏡般亮堂起來了。周文武心里沒鬼,他要玩什么失蹤?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?
他安慰胡進道:“老胡,這個你不用擔心。周文武本事再大,還能飛得出如來佛的手掌心?他就算有飛天遁地的本事,魏浩他們照樣能將他抓回來。這個,你還真要相信他們有這個能力。”
胡進心里一動,若有所悟道:“老許,你憑什么把烏雞山的白骨與周文武聯系在一起的?”
許一山莫測高深地笑,道:“等事情水落石出了,你就知道了。”
胡進跟著笑了起來,“我就知道要你回來沒錯。老許,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和手段,這個案子你必須在明年五月份之前要給我結案。”
許一山微笑道:“知道,不會耽誤你角逐黨工委書記。”
胡進苦笑一下,“你啊,有個小毛病,你就不能藏住話?對了,老許,這次你遇到的阻力可能是前所未有的,你一定要有思想準備。你記住,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,你始終要相信我會是你堅強的后盾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“當然明白。”許一山咧開嘴笑,“你就是我的擋箭牌嘛。”
衡岳市委領導早就等在會議室。
胡進一回來,辦公室都沒進去,帶著許一山直接進了會議室。
烏雞山一下發現六具骸骨,這是聳人聽聞的大事。衡岳市的刑事案件不少,但一下牽涉六條命進去的案子,還是前所未有。
會議室里空氣緊張得似乎要爆炸。政法委書記魏力看見胡進進來,趕緊起身。
“大家都坐吧。”胡進招呼大家坐下后,開門見山問:“大家有什么看法啊?”
魏力搶先發言,“胡書記,烏雞山發生的挖出人體骸骨一案,我已經責成公安方面組成了專案組,全力偵破。我認為,我們必須舉全部力量,深挖徹查,將犯罪分子一網打盡。”
魏力說著說著激動起來,他激動之后,滿面誠懇道歉,“對不起在座各位了,公安這邊的工作出現這么大問題,作為主管政法工作的本人,具有不可推脫的責任。但是,請大家放心,任何違法犯罪都將被嚴厲打擊。”
胡進安靜地聽魏力匯報,一言不發。
等到魏力匯報完了,他頷首贊揚道:“魏書記的指示值得肯定。衡岳市發生這樣一起駭人聽聞的大案,值得在座的各位深思啊。是什么讓這些犯罪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?這些人有恃無恐,究竟仗著什么?”
“市委認為,政法委指揮得當,公安行動迅速,都值得肯定和表揚。”胡進面帶微笑道:“大家可能也注意到了,剛才,許一山同志是隨同我一起回來的。在此,我宣布一件事,許一山同志受省委指派,直接參與指揮烏雞山白骨案的工作,大家歡迎吧。”
許一山聞言,屁股就像被針扎了一下一樣,差點就蹦起來了。
胡進居然說他是受省委指派來的,這可是謊言啊。
先不說他許一山又不是省委干部,就拿公安工作這一塊,這不是明顯外行領導內行嗎?何況,胡進話里的意思透著一個明顯的信息,那就是許一山不但要參與,還具有指揮權。
果然,他的話音一落,魏力便提出了質疑。
“胡書記,你安拍許一山同志進入專案組,是不信任我們政法委工作,還是有什么其他說法?我個人認為,偵破工作不但具有嚴謹的科學性,還具有特別的保密性。一山同志過去從沒接觸過公安工作吧?這萬一......”
“對,我也覺得不能這么草率。”說話的是向勇,他面色凝重道:“胡書記,這事是不是需要再討論一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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