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此刻,安南王子胡元澄整個人都傻眼了。
不是吧?
大明太孫殿下頒布旨意,要本王子給占城國太子胡青禮這廝掏糞?
這也就罷了,還要掏上一輩子?
明明是賤民干的活,憑啥要本王子來干啊?
他越想越不服氣,頓時凝眸看向了胡青禮,忍不住氣咻咻地喝罵道:“胡青禮!”
“本是同宗姓,相煎何太急?”
“你憑何如此坑害于我?”
胡青禮面上掛滿了冷笑,很是鄙夷地道:“同宗咋了?”
“你安南興兵三十萬欲滅我占城國的時候,也沒見你安南念了同宗姓的情分上啊!”
“現在亡國了,倒是想起彼此是同宗了,早干啥了?”
“為了抵御你安南、救我占城國,本國公付出太多了,你不給本國公掏糞,豈可對得住本國公的血汗淚?”
說到這,他還不忘沖著朱元璋、朱壽這對爺孫叩首行禮,高聲大呼:“大皇帝陛下、太孫殿下!”
“還望恩準下臣之情!”
胡元澄嚇得臉色發白,連忙跪地不斷磕頭,激動地大叫:“大皇帝陛下!”
“不可,萬萬不可啊!”
“罪臣寧可不要安樂公之六百石俸祿,也不愿去給胡青禮此賊掏糞吶!”
“還望大皇帝陛下念在安南誠心歸降的份上,饒過……”
可話還沒說完,朱壽已是不耐煩地大手一揮,打斷其話頭,冷聲說道:“對于胡青禮之奏請,諸卿議一議吧!”
聞言,潁國公傅友德邁步出列,抱拳行禮:“太孫殿下!”
“臣以為,胡青禮雖為藩國之儲君,卻乃我大明國公,我大明朝廷理應其所請!”
“安南冒犯我大明天威,其罪臣給我大明國公掏糞,也算是償還鑄下的罪孽了!”
“殿下,臣附議!”
“臣也附議!”
“臣也一樣!”
見一眾武將紛紛上諫,胡元澄滿臉懵逼,不敢置信指著胡青禮,失聲脫口叫道:“啥玩意?”
“這廝竟然成了大明天朝的國公?”
“區區占城國,國力遠不如安南,他憑啥啊?!”
胡青禮翻了個白眼,心里驕傲極了。
憑啥?
憑本太子給少爺掏糞,掏得少爺引以為心腹!
不然的話,今日少爺為何把本太子叫來收拾你?
說白了,不就是為本太子出頭?
遇此明主,夫復何求?
可他心里這么想,嘴上卻不敢多放一個屁,邁步上前,振聲說道:“憑啥?”
“憑本國公之占城國,年年給大明天朝上貢百萬石糧食!”
“憑本國公之占城國,六品以上之官吏,任由大明天朝上國調遣、選任!”
“憑本國公之占城國,恨不得視華夏為祖宗!”
“你安南又有啥?”
“可曾朝貢糧食?可曾接受大明天朝之教化?可曾誠心回歸華夏疆土?”
“什么都不曾干過,若不是大明仁義王師如雷神降,奉天伐你安南之亡國,你安南又豈會老老實實獻降?”
被他這一通懟,胡元澄瞬間無言以對了。
啊這……
貌似,自己一點也沒理站住腳啊……
可若是真給胡青禮這廝掏糞,豈不是太過于羞辱人了?
畢竟,安南國力比占城國強太多了,自己去給賤國之儲君掏糞,這得多屈尊降貴啊?
可此時,善于察言觀色的翰林學士解縉,一眼便看出他的想法,忍不住幽幽出聲:“看來,安樂公實在是沒明白,何為階下囚啊!”
“我大明賞你安樂公,乃是圣恩,非天經地義之賞!”
“陳祖義于海疆作亂,行凌遲之刑,你安南冒犯我大明天威,縱為王子,也與庶民同罪!”
“陛下,太孫殿下!”
“臣以為,既然實在教化不明白似胡元澄這等蠻夷,不如依大明律,誅殺此逆賊,以宣大明之威!”
咦?
解縉這廝,怪不得一路官至內閣大學士,這么上道的嗎?
朱壽心里詫異之余,轉頭看向了胡元澄,笑瞇瞇地問:“胡元澄是吧?”
“孤也覺得解學士之諫有可取之處……”
“你以為如何啊?”
啥?
砍俺腦袋?
胡元澄嚇得魂都沒了,出于茍活,再也顧不得尊嚴,連忙磕頭高聲道:“太孫殿下!”
“不就是給胡青禮掏糞?”
“罪臣應了、應了!”
“還望大明天朝,莫要誅殺于罪臣啊!”
說罷,余光一瞥之間,看見殿前親軍緩緩抽刀,竟是嚇得嚎啕大哭。
眼看他這等沒出息的樣子,朱壽眉頭微皺,很是鄙夷地道:“既是安樂公所請,孤豈有不應之理?”
“傳旨!”
“敕封胡元澄為安樂公,賜府宅,日日去胡青禮之處為其掏糞,以示冒犯大明天威之懲治!”
群臣也不含糊,忙是行禮高呼:“太孫殿下賢明,臣等領旨!”
胡元澄長長一嘆,心如死灰。
冊安樂公、賜府宅又如何?
用屁股想都知道,終本王子之一生,都要大明錦衣衛的監察之下度過了!
也罷也罷,既是籠中鳥……
樂不思安南吧!
于是,他面色變幻了幾下,終于接受了現實,忙是叩首行禮,高聲道:“罪臣,叩謝大明天朝太孫殿下大恩!”
朱壽也不含糊,頓時擺了擺手,吩咐道:“來人!”
“帶胡元澄下去!”
“臣,遵旨!”
說罷,幾個殿前親軍邁步上前,轉頭便把胡元澄給拖走了。
望著他離去的背影,胡青禮覺得心里舒坦極了!
還得是抱少爺的大腿實在啊!
看看,連安南死仇都被少爺收拾的淪落為本太子的掏糞下人……
舒坦、舒坦吶!
當大明的屎國公,真心不丟人!
可心里剛升起這個念頭,朱壽則是轉身凝眸望著他,緩緩說道:“胡青禮!”
“安南亡國,占城國滅亡之危已平!”
“孤問你,可愿回歸占城國啊?”
“若是回歸,孤大可命王師護送你回國,待汝父辭世,你可為占城國國主!”
啥玩意?
回歸占城國?
本太子把占城國賣得那么狠,回去還不得被父王暴打?
再說,呆在占城國那等彈丸之地,哪有呆在大明京師來得舒坦?
他頓時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,面帶滾滾肅然之色,振聲說道:“太孫殿下!”
“臣既得天朝上國垂青,冊封國公,豈可棄隆恩而去?”
“臣立誓,甘于京師侍奉天朝,永不背棄!”
“如違此誓,天打五雷轟!”
話音剛落,朱壽一下聽傻了!
臥槽!
這家伙,莫不是給本少爺掏糞掏上癮了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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